窗外的雨是孤独的,好似万珠帘,却只是粒粒珠而已。点着凄凉的晚灯,听着凄凄的雨声,不禁想起那个夜晚,好像也是这样的吧……
六岁那年,在我的天空里还是万里无云的时候,我总喜欢在院子里与放两把小竹椅,然后缠着爷爷你一把我一把的,谈谈现在时,聊聊过去式。尽管我当时还是什么都不懂,爷爷还是津津有味地吹吹天,吹吹地,自在乐呵。当时,在农村里住了大半辈子的爷爷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等我家清清长大后,一定要记得带着我这个老头去城里看看,可别再像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一样永远窝在这乡下,听别人说啊,那城市里有多好的星星,有多好月亮,我倒要去看看,那的星星月亮到底有没有咱这的好,哈哈哈。”当时的我也会跟着傻呵呵地笑,那样的情景多么芬芳,多么美好。
然而,七岁那年,一个漆黑的夜晚,爷爷的左手左腿突然间瘫痪了,毫无预兆,谁都不知道怎么办,所以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期,所以爷爷的左手左脚永远瘫痪了,所以爷爷只能坐轮椅了,所以爷爷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坐在小竹椅上与我聊天了……就因为那个黑暗,大雨潇潇的夜晚!
爷爷也因此进了城,以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形式进了城。我从没有问过他的病情,我害怕,但我不知道这种害怕的念想从何而来。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病因,我也不敢问。就这样,我们在城里过着艰难的生活。将近八十岁的爷爷不复以往的爽朗精神,每天坐在轮椅上颓废过日,每每这时,我都会洗个苹果递上去,而爷爷接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于是乎,从那时候起,每年的生日愿望我都会许着:“希望爷爷的左手左脚快快恢复。”每个夏天的月圆之夜,我都喜欢一个人看着天,一个人默默许着“希望爷爷的左手左脚快快恢复。”七年来,一直如此。但同时我也知道,再虔诚的许愿也不可能会有多大的奇迹出现,可我也偷偷相信,只要月亮还会时圆时缺,只要来年还有悲欢离合,只要有真心,定会有真情!
雨停了,一切有恢复了安宁。关上灯,低下头,心里再次默念:“美丽的2015,希望爷爷的左手左脚快快恢复,让爷爷重新快乐起来。”然后,又抬起头,恍惚间,爷爷与我那欢声笑语的一幕又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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