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居之后,那座神秘的小山也渐渐离我远去了。也许你会认为那两地相隔甚远,而实际上,它们甚至不能称作是两个地方。
我曾与父母一同穿过那座小山上的羊肠小道——一座不知名的山上的一条不知名的小路。那条小道并不是由水泥铺成,更不是由青石板砌成的,只能说是“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迁居前的一个仲夏午后,我曾经为抄近道穿过那条山路,而且是我孤身一人完成的。走了不足50步之远的盘山公路,我就面临了一个路口,其中宽敞的大道是通往一处陵园的,香火味一直弥漫到路口处;而另一道就是那羊肠小道,小道上绿意盎然,一直蔓延到尽头,笼罩着有些阴森恐怖的气氛。不知为什么,我还是踏上了那羊肠小道。
我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只见那异常茂盛的、疯长的野草掩盖了沉年的脚印,路两旁的树伸出奇形怪状的树枝,连树干也似乎在暗处面目狰狞地冷笑着。我的心似乎是要蹦出来了,它也吓得想要逃离了!我一直在犹豫着,感到草木皆兵,可是退缩却又不像是我的作风。最终,我还是鲁莽地作了决定,选择无所畏惧地走完这条路。这座小山似乎笼罩着迷雾,使我看不清它的面目,它似乎充满着陷阱、绝望,使我进退两难了。我内心的恐惧迫使我后退,迫使我停滞不前。可当我丢弃这些想法时,我在心灵深处变成了一个巨人。我的面部神色和动作都暴露着我的恐惧,可我在一股无形力量的驱使下,飞奔着或说是逃窜出了一堵白墙与草木圈成的囚笼。我不知是被幻想出的恶魔追赶着逃出了幻想的囚笼,还是让勇气与力量赶走了恐惧。总而言之,我自由了。我如一只自由的鸟儿,扑腾出了鸟笼,在自由的蓝天下欢呼,又如一个越狱成功的囚犯,向万物宣誓我是自由的。
这次平凡而又有着特殊意义的冒险,似乎是一场噩梦,那座在我的记忆中渐渐消失的小山如一个梦魇,直到我在这场噩梦中惊醒,我才意识到自己潜藏的力量。我似乎获得了新生,我懂了恐惧的力量。懂得了打败恐惧。
上帝啊,你就是把我关在一个胡桃夹壳里,我也会把自己当作拥有无限空间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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