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几时了,和表妹在桌上一边吃饭一边打闹,却忽地静了下来,对她说:“珍惜现在的时光吧。”又觉太突兀,便补上一句:“你想想看,几十年后,坐在桌前一起同样是我们,但是那是两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了,是不是很可怕?”表妹想想,觉得也是,而我又插科打诨起来:“哎,你说将来是你请我还是我请你啊……”又嘻闹起来。而那一声悠悠的长叹,却在心里盘旋着挥之不去。
时间如指间沙,缓缓落下,不可再返。我对表妹说:“我们的沙只流了很少一部分,又指着外婆:“外婆的沙却已经流了大部分了。”时时这样想,便更觉得在外婆身边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世间万物,只有时间永不腐朽。我喜欢和老人待在一起,不仅是听那些过去的事,更是在感受,感受一种时间打磨后留下的光滑平整。有些人年轻时无畏无知,老时让时间打磨成一副淡然的慈祥模样;而有些人终不醒悟,时间砂轮般的磨和,也不能让嫉恨的心流露出平和。这不是时间的错,它尽力了。
有时想想,人生不长,与亲人想处的时间更是短暂。从出生到高中,几乎时时与父母相伴;而等到上了大学,工作,奔波,又有多少时间能与父母见面相聚?人说年轻时要多走走看看,这样老了不会悔;年轻时更要与父母、亲人相伴,这样老了也不会悔。
写到这儿自己到觉得有些好笑了,一个正当朝气蓬勃的青少年,怎能么写出这些老者劝诫后人的“心灵鸡汤”了,但也无非是告诫自己,享受生命的每一刻,哪怕是痛哭,是懊恼,是窘迫,是沮丧……因为到了几十年后,我与表妹“相顾无言”的时候,这些不过是时间赠予我的一些浮云般的回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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