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空中只有几颗星星还在“不自量力”的散出微弱的光。风呼呼的吹着,树枝摇动时发出的“啪啪”声,顿时使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走很晚的夜路,也是我第一次这么晚回家。
我一边搓着手,一边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歌。那声音被寒气抑制在咽喉部,不敢出来,而我的心跳声却如同被听诊器放大了似的,“怦……怦怦……怦怦怦”每向前行走一步心跳的越快。我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恨不得把它们也当成眼睛来用。恐惧感充斥全身。
到了胡同口,我的心才稍稍平静。我依稀看见那熟悉的红大门的夹缝中竟射出几道光线,我意识到——爸妈还在等我。
我飞快的向家的方向跑去,仿佛那束光线为我照亮了回家的小路,亦温暖了我恐惧的心房。
然而,当我站在离家只有一步之遥的们外时,我犹豫了。“回家怎么向爸妈交代啊?”“还是回家吧,外面太可怕了!”两种声音在脑海中扭打在一起。
风来的更猛了,阵阵向刀尖般划过我的脸。我一咬牙,心中竟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撒谎。
我用两根食指轻轻将门推开一道缝,目光迅速往里面扫射着。确认爸爸没在院子里后,我踮起脚尖如同“蜻蜓点水”似的走进客厅。
我深吸一口气,嘴角微上扬,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推开门,刚要张嘴,却被爸爸那犀利的目光逼回到了嗓子眼。
时间仿佛在只一刻被冻结。爸爸脸上的每块肌肉都僵硬起来,没有一点儿血红色,似乎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像钉板上锋利的钉子。眼神中射出不可反抗的光,从我的眉毛,到我的眼睛,从我的鼻息到我嘴角哈出的白气,这一切都被他的目光穿透了。
“我、我去同学家了,忘了时间,才……”我的谎言在看到爸爸不可欺骗的眼睛时,不攻自破。我紧咬着嘴唇,脸一下子涨红,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别拿去同学家当挡箭牌,我去过她们家,你根本不在!说,你去哪了?”爸爸扯着沙哑的嗓子冲我吼道。
“你们能不能别像审犯人一样好不好,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不要你们管!”我就像是被引燃的炸弹,瞬间爆炸了,我瞪着眼与爸爸证明对抗。
“啪!”我的碗被摔得粉碎。僵局被打破。
我惊呆了,他从没发过这样大的火。我的眼神变的闪烁、软弱、恐惧,最后竟被泪水浸没了。我瘫倒在地上,用手去拾碎瓷片,看着它我心中的怒火竟成立疯狂的自残,我把它用力攥在手心,鲜血一股股流出,知道看见鲜血将指尖染红才觉的痛。
妈妈冲过来,一把夺过沾满鲜血的瓷片,抱着我哭了起来。凝重的空气被泪水蒸发成的水蒸气化解。
那几天,我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冷战一直持续到真相被揭开之前。
同学告诉我,那天“他”为了找我翻遍了家中所有和我有联系的同学,甚至挨家挨户的去找。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薄外衣的他竟跑出了汗。每隔5分钟就到胡同口看看,,担心我怕黑,每次去都带着手电筒,还有那件厚厚的羽绒服……
天哪!我做了什么,在一个父亲为女儿担心焦虑时,我却将一盆冷水泼在他心上,我,我太不懂事了!
爸爸的背,爸爸的肩,爸爸的手……他的一切都像过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不觉,泪水已滑过脸颊,浸湿了手上的纱布,融入血液,到达心房最柔软的地方,将它珍藏。
我从未这样后悔过,将父母的心伤透后才懂得:世上的子女永远还不起的是父母的养育恩,亲情债。
不要等到犯错后才知道后悔,不要等心伤后在弥补,更不要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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