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一艘游轮斩浪前行,这是重庆——武汉的三峡游轮,冬季里乘客寥寥。
晚餐时,宽大的餐厅里不过开了四五张台。所以,这四个女人格外惹眼。她们喝最好的酒,点最贵的菜,出手大方,赏给服务员最大面额的钞票。她们衣着光鲜,修饰精致,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下,身上衣饰都在数万元以上。
四人中,最出众的莫过与曼玲,尤其是她披在身上的毛皮大衣,毛绒细柔丰厚,色泽艳丽,皮板轻薄,绝对是裘皮中的极品。
“古人有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穿狐貉之说。玄狐就是银狐,又因银毛有多有少,在毛皮市场上被分成全银,四分之三银,半银和四分之一银等四种类型。像我这种完全纯白的白狐皮,为数更少,它们只生产在加拿大北部,银狐与赤狐的比例是由1:20。”曼玲摆出一付专业面孔,向姐妹们炫耀身上的裘皮大衣,她几乎背下了当初售货员给她做推销的全部台词。
一群女人的夸张惊叹声,引起了坐在角落上一个年轻男子的注意。其实,她们一个个的喳喳呼呼,目的也就是想引起男人的注意。
这四个女人都是有钱人家的阔太太,春节前,丈夫们都在为生意上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她们厌倦了独守空房,也厌倦了一成不变的麻将台,添置了新裘皮的曼玲便提出了到游轮上看长江雪景,搓万里麻将的建议。
那个男子很沉默,有一种很特殊的帅气。他形象有些欧化,五官轮廓清晰,身材挺拔,皮肤洁白,曼玲怀疑他是个混血儿。虽然这男子衣着干净整洁,但绝不是什么名牌货。
男子注意到她们,似乎不是因为对他们感兴趣,而是有些厌恶,他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挥手叫服务生卖单,然后起身往外走。
当他走过女人身旁时,曼玲叫住了他:“帅哥,我们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曼玲回到自己房间,空调打到了二十七度,她脱下银狐裘皮大衣,细心挂进衣柜里,再换上一件吊带丝绸睡衣,虽然年近四十,但她的皮肤依然保养得如婴儿般柔润,虽然身材略微有些发胖,但更增添了成熟女人的性感魅力。
曼玲对自己今晚的胜出有必胜信心。
十分钟前,四个女人各自将自己的房间号码写在一张纸条上,交给了那男子,房号后还附有一串数字,是给小伙子的陪床的酬金数额。
有人敲门,也许曼玲写的酬金数额不是四人中最高的,但曼玲的确胜出了。
男人走进房间时,窗外雪花飘起。那是长江流域冬天第一场大雪,空气瞬间冻结,雪花依然四处飞扬在江面上,视线完全被雪花所模糊,航行能见度为零,游轮在一个小城码头悄悄靠岸。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而快到十点,还不见曼玲出门,打电话也不接,三个女伴有些不耐烦,决定去棒打鸳鸯。
门没锁。房间里只有曼玲独自躺在床上,奇怪的是,她没盖被子,身上整齐的穿着银狐裘皮大衣,脸上神态安详,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脚,她的脚……”一个女人声音颤抖的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曼玲裸露在裘皮大衣下摆的一双小腿,变成了血红色。
她们鼓足勇气过去呼叫曼玲,这才发现,女人早已身体僵硬,停止呼吸。
三人发出了尖叫声。
乘警带着保安,解开曼玲身上的裘皮大衣,衣服依然毛皮光鲜,床单也干干净净,但曼玲脖子以下的皮肤全没了,不知是被用什么手段剥走了皮肤最表层,剥皮手法完美无暇,身体全部器官呈透明状态,每一根经络、血脉都清晰可见,居然没流一滴鲜血。
“看,那是什么?”门外走廊上,一个保安惊叫道。
顺着游船栏杆往下看,一串脚印往北边的山下延伸。
不,不是脚印,不是人类的脚印,是某种动物印梅花状爪印,在雪地上,由近及远,由清晰到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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