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雨桐父亲的葬礼延期到今天举办,考虑到葬礼上的麻烦事情很多,等葬礼结束之后,八成也应该是晚上了,那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K市的公交车,想到这里,我还是决定让公司的同事帮忙请一天假,凡事做到有备无患还是要好一些。
葬礼办的很顺利,不过其繁琐程度却远远超出了我想像,又是请道士来作法,又是讲究什么入土的吉时,前前后后忙乎下来,太阳也已经落山了,最后还要在饭馆里,请所有参加葬礼的邻里乡亲们吃一顿殇宴,这次的葬礼才能够圆满的落下帷幕。
在送走了来参加葬礼的最后一位客人后,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差不多快到晚上十点钟了,这时就算再想返回市内的话,怕也很难再能够坐到车了。好在下午的时候接到同事打来的电话,说假已经请好了,让我在这边不用担心。
最后的这顿饭吃的很饱,虽然这家饭馆看上去,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一般,不过,厨师的手艺非常到位,真的是很久没吃过这么舒服的饭了。
也不知道这家小饭馆的老板究竟叫什么名字,只听到雨桐的叔叔唤他作“老金”,这一顿殇宴下来,他也给我们优惠了不少,对比市内的物价的确是要便宜许多。
临走前,听雨桐的叔叔说,老金这个人对饭馆里的顾客格外的热情,虽然这个乡村小店的装修比较简陋,不过,这家小饭馆的生意还算不错,经常都会有邻村或者镇上的人来这里打尖,一方面原因是这里的价格确实比较公道,另一方面就是这里的老板为人十分和善,很善于拉拢回头客。
看到范义一个劲的夸这家饭馆如何如何不错,我也不由的好好打量起老金这个人来。他不算太高,可能只有一米六八左右,看起来应该有四十来岁了,身材比较胖,颧骨两边的肉都是堆起来的,再加上他的眉毛很淡,眼睛又很小,常常挂着笑意的脸上,经常会让人找不到他的眼睛。不过,这副看似略带些滑稽的相貌却让老金极具亲和力,而这一点正是他能够招揽客人的关键!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老金简直就是天生开饭馆的料,哪怕把他送回古代,换了一身装束之后,看上去也仍然是一个标准的店老板!
结完帐后,老金一直把我们送到了饭馆的大门外,我和雨桐一边同他开着玩笑,一边向他挥手告别,只有S一个人独自欣赏着路边的景色,默默的在前面走着。
我和雨桐都十分了解S的性格,知道此时的他一定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所以对周边的事情也就显得漠不关心了。
同我们告别之后,老金转头朝饭馆里面喊了一句:“小孟,还不赶紧把白天才买回来的灯笼挂出来,马上就准备打烊了,再不挂不去的话,凌晨的时候可就没有办法点了!”
这时,刚才在殇宴上帮忙倒酒的那个年轻伙计急忙提着两顶非常漂亮的大红灯笼,一边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一边大声的喊着:“来了——大红灯笼要挂起来咧——”
听着小孟这样十分煽情的吆喝声,我们也都纷纷的转过了身,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两个精美的大红灯笼上。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那两顶大红灯笼还是十分醒目的,雨桐刚一看见就立马喜欢上了,于是,她立刻转身跑了回去,看着那两顶灯笼,似乎不肯走了。
我和范义见状,也只好又重新朝饭馆门口走了回去,没想到这个雨桐还真是童心未泯呢!两顶大红灯笼就让她欢喜成这样!
雨桐一边仰头看着小孟站在梯子上挂灯笼,一边好奇的向老金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在今天挂灯笼呢?如果是为了庆祝五一的话,那也已经早点挂啊!今年的五一只有三天的法定节假日呢!等明,五一的假就放完了。”
老金一边笑呵呵的看着那两顶灯笼被小孟挂在了自己饭馆的大门前,一边对我们说道:“你们这是不知道呢,像我这样的乡村小店哪里会有余财来庆祝什么五一啊,明天就是我们这家饭馆开店三周年呢!所以今天特意让小孟去买了两顶大红灯笼回来,趁着今晚就把它们给挂起来,明天开门时,也好高兴一下!”
这时,S和雨桐的婶婶也从前面折返了回来,知道老金这是在为开业三周年做准备时,大家自然也都向他祝贺了几句。不过,雨桐的婶婶看上去似乎有些担心的样子,她一边望着挂在门上的那两顶大红灯笼,一边走到老金身边对他说道:“老金啊,你也不要怪我多嘴,这灯笼你最好还是在明天早上点吧,要是在今晚凌晨点的话,你就不怕村里传说的那个……”
还没等她说完,范义便赶紧打断雨桐婶婶的话,一边粗声呵斥着,一边把她轰到了一边,“去去去!趁早别乱说!人家老金的饭馆明天就是三周年了,这样不吉利的话最好别说!”
看到范义似乎很生气的样子,雨桐的婶婶也赶紧闭上了嘴,随后便一声不吭的闪到了一边。之后,范义又连忙朝老金赔不是,一个劲的在老金面前数落雨桐婶婶的不是。不过,老金也十分豁达的在范义肩膀上拍了两下,笑呵呵的说道:“哈哈,老哥啊,你就别再怪嫂子了!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要提醒我呢!不过,我是从来不信这个的,这么漂亮的大红灯笼,好好的挂在门上,又怎么会招来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呢?”
这不知道范义夫妇和老金之间究竟在说什么东西,什么灯笼害人的,完全听的我一头雾水。很快,范义便再次同老金告了别,眼看现在的时间的确不早了,雨桐也只好跟我们一,转身朝家中的方向走回去。
回去的路上,范义夫妇俩一直都没有吭声,我猜想他们可能还在为刚才灯笼的事在怄气呢,所以也就没有去找他们搭话。S依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默默的沿着小路往前走,看来,想要解闷,也就只好去找雨桐说话了。
我想故意逗下雨桐,便转头朝她调侃道:“你长这么大没玩过灯笼吗?两顶大红灯笼就把你稀罕成那样!”
原本以为雨桐肯定会对我反唇相讥的,不过这次她却连一点恼怒的情绪都没有,她歪过头盯着我的脸看了一阵,然后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喂,Y,你知不知道刚才婶婶在说什么村里的传说啊?好像是跟那两顶大红灯笼有关的诶。”
听雨桐这么一问,还真是让我差点晕过去,明知道是这个村里的传说,就连你这个经常在假期住在这里的研究生都不道,像我这样第一次来这个村里的外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想想实在觉得好笑,不免想再次逗她一下。
恰好,我们回范义家的路上会经过白天的那片坟地,而这个时候,我估摸着也差不多应该走到了。于是,我四下望了一下,只见远处似乎忽隐忽现的闪着蓝色的火光,便对雨桐说道:“看见那些蓝色的火光没有?”
雨桐顺着我所说的方向,转头望了过去,十分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鬼火吗?这是埋葬的地下的尸体腐烂之后,经过化学反应所产生出磷化氢,之后沿着地下的裂痕或孔洞冒出到空气中,然后经过燃烧所发出的光而已。”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上当了,我很快便故意压低声,继续说道:“嘿嘿,这些我当然知道,不过,刚才你问的那个问题也就是和这个有关的呢!很多农村里都有这样一种传说,说是鬼火其实就是地府里那些鬼差所打着的灯笼,而在夜间点灯笼时则格外要注意,如果点着了灯笼,却发现里面的火光是淡蓝色的话,那也就是鬼差要来抓你去地府了!雨桐,你还想要这样一顶‘鬼火灯笼’吗?”
经过我绘声绘色的描述,在加上一些简单的肢体语言,很快就收到了我预想中的效果,雨桐果然被吓到了,只见她很不自然的耸起了肩膀,缩着脖子,一声都不敢出,俨然和受惊的鹌鹑没什么两样。
就在我十分得意于自己所编的这段瞎话时,走在前面的范义很快转过了头,带着难以置信的口气朝我问道:“Y,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这里的传说?据我所知,有关‘鬼火灯笼’的这个传说似乎并没有在其他的地方有提到过啊!”
这一下倒还真让我有些收不了场了,我支支吾吾的随便扯了几个理由,说自己也是在葬礼上无意中听村里的居民说到的。
不过,范义此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了,他渐渐放慢了脚步,看着远处那些忽隐忽现的鬼火,自言自语的说道:“希望这些只是传说,不要再出现相同的事情就好了。”
虽然范义在说这句话时,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不过,我还是十分清楚的听到了他所说的内容,这不免让我心头一震!究竟范义所说的事情到底指的是什么?如果“鬼火灯笼”不单单只是传说的话,那又究竟会是什么呢?
带着这种有些不安的猜测,我也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很快就回到了范义的家中,简单的洗漱之后,我和S便回了房。
也许是看见我躺在床上还一直睁大了眼睛看着上方S便向我问道:“怎么了?你还在想关于‘鬼火灯笼’的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
看着我满脸惊讶的表情,S倒十分不以为然的说道:“就在刚才离开饭馆的时候,当雨桐的婶婶出于好心,去提醒老金要注意村里的那个传说时,范义很快便制止她。后来,在路过白天下葬的那片坟地时,我又听到你在用‘鬼火灯笼’的故事来吓雨桐,而当范义听到这个故事时,他的反应也是比较强烈的。所以,我相信,之前雨桐婶婶想提醒老金要注意的那个传说,肯定也就是关于‘鬼火灯笼’的那个传说!不过,如果单单只是传说的话,我觉得范义当时也没有必要起那么大的反应,毕竟,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发现他并不是一个特别相信这些东西的人。按照这样的思路往下面分析的话,我甚至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也许这个村子里曾经发生过与‘鬼火灯笼’那个传说有关的事情,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对啊,S,你的分析的确没错,就在之前路过那片坟地的时候,我还听到范义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希望不要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就好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什么事情。”
听完我的话,S不由站起了身,一边在屋里来回走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既然范义这样说了,那看来这个村子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了,有意思……”
S就这样来回走了几趟之后,又再次坐到了我的床边,微微笑着说道:“这样吧,Y,我刚才想了想,明天早上,你就和雨桐先一起回市内吧!我还想在这个村里呆一下,想找这里的村民了解一下有关‘鬼火灯笼’的情况,可能会回去的比较晚。”
虽然,我也很想留下来去好好打听一下有关这方面的消息,不过,公司边已经请了一天假了,如果明天再不回市内的话,可就没时间来调整生物钟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忍痛放弃了这个打算,只不过,我要求S在回去之后,一定要把他所打听到的情况好好的告诉我。
眼看夜色越来越深了,村里的夜晚也和城市里大不一样,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声,再没有别的声响来扰乱这止水般的寂静了。在同S商量好明天的打算后,我们也熄掉了屋内的灯,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开始踏上了去拜访周公的道路。
帮忙操办雨桐父亲的葬礼,也实在是把我和S两个人折腾的够呛,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醒来之后,都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
收拾好东西之后,我便和雨桐一起准备去镇上的车站,坐车返回K市了,临走前,看到雨桐反复的叮嘱S要早点回去时,我的心里不免有些酸酸的感觉。
可就在义夫妇和S刚把我们送出屋的时候,一个个头不高,黑黑瘦瘦的年轻人神色慌张的朝我们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范……范叔……不……不好了!”
等他跑到跟前,我才看清楚,原来来人正是老金饭馆里的伙计——小孟!他来找范义,究竟有什么事呢?
“小孟,你先别慌,有话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孟大口的喘了两口气之后,带着惊恐的表情对我们说道:“范叔,范婶,不好了,金老板被……被鬼火给烧了!”
范义一看大事不妙,连忙一把拉过小孟,转头就准备朝小饭馆的方向走去。没想到,就在临走的时候却又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又怎么会被鬼火给烧了呢?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便朝身边的雨桐说道:“不好意思,雨桐,你自己先坐车回市内吧!出了这样的事情……”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雨桐便转身回到了屋里,不一会,便又从屋里走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她身上的背包不见了。
“Y,你还楞在那里干嘛?还不快把身上的东西重新放回屋里,难道你还准备带着这些去饭馆吗?”
真没办法,看来雨桐也舍不得走了,随后,我赶紧跑回屋里,把行李包放下之后,便朝范义他们追了上去。
范义一边赶着路,一边焦急的朝小孟问道:“对了,小孟,老金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伤势比较严重,老板娘正陪着他在诊所住院呢!”
“好,那我们现在直接去诊所!”
不过,这个时候,小孟却对我们说自己要先回饭馆整理一下东西,让我们直接去诊所,他过一下再过去。
范义点头同意了小孟要求后,便带着我们几个朝村里的诊所赶去。由于之前,我和雨桐都先回屋放行李去了,S便把刚才小孟所说的一些情况告诉了我们。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昨晚快到十二点钟的时候,为了庆祝自己的小饭馆开业三周年,老金便让小孟去把之前挂在门口的那两顶大红灯笼给点上,不过,小孟却对那个“鬼火灯笼”的传说显得十分害怕,怎么也不敢去点。老金一看饭馆里,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小孟和老板娘了,既然小孟不敢去点,那总不能指望自己的老婆吧?于是,老金好好骂了小孟几句后,便拿上了打火机,准备自己去点灯笼。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老金爬上梯子,刚把点着的打火机伸进灯笼里的时候,整个灯笼居然自己燃起大火!闪躲不及的老金,顿时就从梯子上掉了下来。小孟和老板娘一看出了大事,急忙连夜把老金送到了村里的诊所里,经过大夫的抢救后,老金总算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由于面目烧伤的程度比较严重,所以之后必须要留在诊所里接受治疗。
在了解了相关的情况之后,雨桐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些东西,她边走边说:“不会吧?看起来那么漂亮的大红灯笼,怎么会突然自己着起火来了?”
不光是雨桐对此十分不解,我也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虽然整件事情看起来好像是一次十分不幸的意外,不过,当我一想起昨天晚上谈论起“鬼火灯笼”的传说时,范义那闪烁其词的神情,就总让我觉得这次事情的发生,好像就是跟那个传说有着密切的联系的,但是,这一切也仅仅是我直觉上的猜测罢了。
一想到这里,我便想找范义好好问问,到底村里流传的那个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就在我走到范义身后,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却被S拉到了一边,他故意用压得很低的声音对我说道:“Y,暂时不要去打扰雨桐的叔叔,看的出来,他和老金的交情应该很深,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心里自然也同刀割一般。我们还是先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吧,等见到老金之后,我们再继续调查情况吧!”
虽然S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可是,我觉得整件事情并不是像小孟说的那样简单啊!S,你想想,为什么就在我们谈论有关‘鬼火灯笼’的那个传说时,老金就在半夜点灯笼时发生了不幸,你不觉得这次的事情会跟‘鬼火灯笼’的传说有关系吗?”
也许是我的说话声音比较大,走在前面的范义突然回过头,向我们问道:“S,Y,们在说什么呢?还在想‘鬼火灯笼’的事情吗?”
没想到居然被范义给听到了,这下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点点头说:“是啊,我们一直对村里的这个传说感到十分好奇,范叔,能不能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可是范义却并没有接着往下说的意思,顿了一顿之后,雨桐的婶婶才对我们说道:“其实,我和老范早就知道,当你们三个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肯定会要来问的,只是,‘鬼火灯笼’的这个传说实在是村里人不愿提到的一个话题,再加上现在老金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老范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所以,你们还是等下再问他吧!”
听到雨桐的婶婶这样一说,我们自然也都没有办法再继续追问了,现在暂且不要去想有关“鬼火灯笼”的事情吧,还是先去诊所看看老金的伤势要紧!
之后我们谁也都不再出声了,又走了一段路之后,范义便带着我们来到了村里的诊所。原本以为像这种村里的诊所应该会十分简陋的,可实际的情况却和我想像中的截然不同,就算同市内的大医院比起来,似乎也没有逊色太多。身边的雨桐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她在我背上拍了两下说道:“快走了,这诊所是以前由柳家投资修建的,条件能不好吗?”
可就在我们刚走到诊所的门口时,就听到里面有个护士在喊:“刘医生,快找人来帮帮忙啊!昨晚的那个病人好吓人!”
昨晚的病人?该不会那个护士的就是老金吧?还没等我想好,范义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诊所里面冲了进去,我们剩下的人见状,也急忙跟在了范义的身后。
转了两个弯,来到住院部后,只见一个医生朝我们大声的喊道:“快过来帮下忙,把这个病人给按住了!”
看着那个医生满头大汗的样子,我和S二话没说便赶了过去,一进病房,只见一个满脸都缠着绷带的病人在病床上不住的挣扎着,床边还有两个年轻的医生正在拼命的抓着他的双脚。
看到我们赶过来后,年长一点的那个医生又继续对我们说道:“你们快帮忙把这个病人的双手给按住了,我给他注射镇定剂!”
就在我和S按照刚才那个医生的吩咐,分别抓住了他的双手时,才发现这个病人的力气远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大!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满脸缠着绷带的病人究竟犯了什么病,反应么会如此强烈!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和S抓住了他双手的原因,这个病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了,他一边用力的试图挣脱我们的控制,一边用十分恐惧的声音喊道:“救命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要去地府!啊!”
这声凄惨的叫声过后,眼前的这个病人便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的躺在了病床上,双眼直直的盯着上方。年长的医生见状,急忙快步走到了床边,给病人检查了一下之后,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对那两个年轻的医生说道:“已经没有办法救治了,你们还是赶紧去准备通知他的家属来料理后事吧!”
这时,门外传来了范义的声音:“老板娘,总算找到你了,老金现在人在那间病房?”
我和S闻声望去,只见门外一个脸色蜡黄,头发显得有些零乱的中年妇女领着范义他们走进了病房。刚一看见病床上的景象,那个中年妇女便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老金,你怎么了啊?你不能走啊!都怪我刚才不该去洗手间的,连最后都没能守在你的身边啊!老金,我对不起你啊!”
没想到,躺在我们跟前的这个病人原来正是老金本人!这时,范义也急忙赶到了病床旁边,安慰了老金妻子几句后,便同那位年长的医生走到了一边,详细的询问起老金的病情来。
随后,S示意我和雨桐去病房外面,我知道他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了,很快便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病房。
刚一走出病房,雨桐便率先开口问道:“没想到这个病人就是老金,刚才,我在病房外面的时候,就好像听到他在喊些什么,你们俩肯定也听到了吧?”
我点点头,然后就把我们所听到的内容全部告诉了雨桐,听我说完之后,雨桐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Y,你确信没有听错吧?老金他真的有说过,不要抓他去地府的话?据我所知,他可是从来不信这些东西的,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雨桐,Y刚才的确没有说错,因为当时我也在场,我也十分清楚的听到了老金喊出那样的话,这也正是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昨天晚上,当你婶婶醒老金要注意‘鬼火灯笼’的那个传说时,老金也曾经说过自己是不信这些传说的,这样来看的话,像老金这样的人,的确是不太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另外,就在老金断气之前,他一直在病床上拼命的挣扎着,看上去,他好像是想逃避什么东西一样,可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把他吓成这样呢?”
S的话音刚落,范义便和那个年长的医生一起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在送走了医生之后,范义独自一人走到了窗户附近,自言自语的说道:“又应验了,又应验了……”
“叔,你在说什么‘又应验了’?这村里究竟还发生什么事情?”
再次面对我们的询问,这一次,范义终于把我们想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村子里面就开始流传起一种传说来,说是在夜间点灯笼时要格外注意,如果点着了灯笼,却发现里面的火光是淡蓝色的话,那也就是鬼差要来抓你去地府了!起初,村里的人都以为这个传说是有人故意编出来吓小孩子的,谁也没有把它真正当回事。可就在三年前,却发生了一件让全村人都谈之色变的事情,也就是从那件事情之后,大家都不愿再去提到有关“鬼火灯笼”的那个传说了,就仿佛是受到诅咒的禁忌一般。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还没有老金的那个饭馆,住在那个地方的是一对非常贫苦的夫妻,男主人叫陈梦,女主人叫李惠。由于实在是太穷了,在生下儿子没多久之后,李惠便同邻村的另一个小伙子一起私奔去了城里,只留下陈梦自己一个人独自带着小孩。后来,有一年的元宵节,陈梦给儿子买回了一顶大红灯笼,按照里的习俗,灯笼都是要在深夜的时候才能点着的。可就在当天晚上,当陈梦满心欢喜的和儿子一起,准备把灯笼点着的时候,没想到整个灯笼却自己着起了大火,陈梦父子俩的伤势十分严重,等送到诊所的时候,小孩已经断了气,陈梦虽然被抢救了过来,可就在一次上厕所的时候,却十分离奇的死在了厕所里面。我认识一个朋友,是在医院做义工的,据他所说,当时陈梦的死状异常的恐怖,他坐在厕所的角落里,眼睛睁的非常大,双手也紧紧的抓在头上,好像是看到了异常可怕的东西的一样。
事后,陈梦所住的地方便荒废掉了,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其他的人也不敢接手那块空地。可是,老金却不信这些,他出钱买下了那块地方,随后便开起了现在的小饭馆。之后,饭馆的生意也都还不错,就在去年以及前年的时候,为了庆祝饭馆的开业纪念日,老也都在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当时,也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奇怪的事情,老金的饭馆也一直红红火火的开到了今天。
可没想到的是,老金还是出事了,所有的这一切都和三年前陈梦所遭遇到的一样!‘鬼火灯笼’的传说又再次应验了啊!”
说完这些之后,范义便把头撇到了一边,默默的注视着窗外,似乎再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愿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们也不愿再继续打扰他了,同范义告别之后,我们三人便重新走进了老金的病房。
很快,医院的检验结果也出来了,老金的死因是由于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所引起的,换句话来说,老金也就是被活活给吓死的。虽然这样的检验结果也在我和S的意料之中,不过,我们所遇到的难题也正是在这里,当时,我们就在老金的身边,究竟是什么样东西能够把一个人给活活的吓死呢?为什只有老金一个人看的到呢?难道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鬼差来索命了吗?
知道了结果之后,S便独自走出了病房,我看见他在外面的走廊上不停的来回踱着步,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太好。看到S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我便叫上雨桐一起,也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我们也出来了,S便停止了来回走动,开始在走廊上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坐了一会后,他又急冲冲的站了起来,开始朝病房里面走去。
也许是觉得S的举动似乎有些反常,雨桐急忙在他身后喊道:“S,你怎么了?这么毛毛躁躁的,这可不像是平常的你啊!”
S似乎对雨桐的话也没太在意,他转过头来,朝我们说道:“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你们也过来吧!”
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嘛,我和雨桐也只好跟在他后面,再次回到了病房中此时的病房中,老金的妻子仍然在不住的抽泣着,雨桐的婶婶也在一旁不住的安慰着他,看到这个样子,难免不让人有些心酸。
稍微劝了几句之后,S便开始向老板娘问起有关昨天晚上的详细情况,老板娘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把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我们。
大致的情况也和小孟所告诉我们的差不多,不过,S在听完这些之后,又继续追问道:“老板娘,昨晚就在金老板被灯笼给烧着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面对S的这个问题,老板娘略微沉思了一下后,摇摇头说道:“这个倒没有,老金被火烧伤之后,我便和小孟一起,连夜把他送到了这里,一直到了今天早上,医生说老金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后,我才让小孟去找范义的,毕竟多个熟人在身边照应也要好些。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去上洗手间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金啊,我实在对不起你啊!”
说完这些之后,老板娘又再次陷入到了悲痛之中,她把脸深深的埋在了双手之后,随着不断的抽泣声,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着,看来,在老板娘这边,是没有办法再继续问下去了。
同雨桐的婶婶告别后,S再次让我们跟他一起走出了病房。这时,我急忙向他问道:“S,对于这次的事情,你到底怎么看?怎么好好的又突然跑去问老板娘?莫非你对小孟所说的话有些怀疑?”
听完我的话,S摇了摇头,说:“那倒没有,我只不过是想谨慎的确认一下,毕竟当时除了老金以外,现场可是还有小孟和老板娘两个人在场的,如果他们所说的情况是完全一致的话,那可信度也就比较高了。不过,既然昨晚的情况真的是和他们所说的一样,那两顶挂在门口的大红灯笼似乎就有些问题了。”
那两顶大红灯笼有问题?听S这么一说,倒也好好的启发了我,“对啊!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传说可就有问题了!”
看着我和S都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旁的雨桐急得直跳,“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呢?一下是那两顶大红灯笼有问题,一下又是传说有问题,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雨桐似乎有想展示跆拳道功底的样子,我实在不敢怠慢,连忙朝她解释道:“S所说的是这么回事,刚才他就问过老板娘,在昨晚发生意外的时候,究竟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结果,老板娘给出的答案是没有,而小孟在告诉我们昨晚的情况时,也没有提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就是说昨晚当老金被灯笼烧伤时,一切都是符合正常人的思维的……”
当我说到这里,雨桐急忙打断了我话,然后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你说当时的这一切都是符合正常逻辑的话,那也就是说,当老金被灯笼烧伤时,老板娘和小孟所看到的火光并不是像鬼火那样的蓝色!”
看到我和雨桐都相继明白了其中的道理,S分别在我们俩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对,这看似正常的逻辑却恰恰正是不正常的地方!因为,按照‘鬼火灯笼’的传说来看,当点着灯笼出事的时候,灯笼里面应该是会出现与鬼火一样的蓝色火光的,而昨晚当老金点着灯笼的时候,火光的颜色却是和平常一样的,这也就是说明,老金之所以会被灯笼烧伤,然后再受到惊吓而死,并不是因为‘鬼火灯笼’的那个传说所导致的!所以我觉得,老金的这件事情应该是人为所致,凶手想办法制造出了这次意外,并试图让老金的死可以同‘鬼火灯笼’的传说挂上勾。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老金被活活吓死的原因,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去老金的饭馆好好调查一下那两顶大红灯笼了,也许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把思路理清楚之后,自然精神也会好很多,同仍然在窗户附近发呆的范义告别后,我们三个人便一起离开了诊所,转头朝老金饭馆的方向走去。
一想起刚才我们所做出的推断,我就觉得真相似乎离我们不远了,真恨不得三步并做两步,立刻赶到饭馆,好好的看看那两顶大红灯笼究竟有什么不正常的。
赶了一段路之后,总算再次来到了老金的饭馆,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原本说回来整理东西的小孟,此时并不在场,也许他又赶去了诊所吧!村里的小道也多,走岔了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可当我们在饭馆里找了一下才发现,昨晚挂在门口的那两顶大红灯笼已经不见了,按道理来说,昨晚烧伤老金的只是其中的一顶,应该还有一顶完好的灯笼才对,只是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踪影。
这时,S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对我和雨桐说道:“先别找灯笼了,走!我们去找小孟!”
“那又要回诊所了?也许是小孟被‘鬼火灯笼’的传说给吓到了,有可能他把灯笼给丢掉了!”
雨桐一听要去找小孟,便率先走出了饭馆的大门,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一边朝诊所的方向走去。不过,S却并没有跟在她身后的打算,他很快就把雨桐喊了回来:“不是去诊所,而是去小孟的家里,对了,雨桐,你知道小孟的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小孟的家?以前好像听叔讲过,说小孟原本是住在邻村的,后来就到老金的饭馆来当伙计了,平常也都住在饭馆里,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去住几天。”
“快!我们现在就去邻村找他!再晚的话,可能就找不到人了!”
说完,S便急忙拉着我和雨桐一起朝邻村的方向赶去,看着他一脸凝重的表情,我的心里不禁起了疑惑,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小孟所设计的?
“S,你的意思是说害死老金的凶手就是小孟了?”
“有这个可能,快!现在没多余的时间解释了,先找到小孟的人再说!”
跟在S的身后跑了一段路之后,终于来到了邻村,雨桐停下来找一个村民问了一下路之后,便带着我和S朝小孟住的地方赶去。
突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随后便听到有人在大声的喊:“快来人啊!着火了!帮忙救火啊!”
闻声望去,果然看到前方升起了一阵浓烟,于是我们赶紧朝那个方向赶了过去。可是,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才发现着火的正是小孟的家!
火烧的很旺,本来就只有一间小小的瓦房,很快就全部燃起了熊熊大火,由于担心火势会蔓延到周围的民居,村民们赶紧自发的组织起来,好在发现的及时,很快就把火势给控制住了。周围的居民纷纷议论起来,本来小孟就很少回来,屋里怎么会好好的着起火来呢?
好在把火势控制住了,整间瓦房虽然都被浓烟给熏黑了,不过倒也还没有完全坍塌。看到火小了之后,周围有几个村民便准备进屋看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火灾,我们三人也跟在他们的后面,随后便走进了小孟的屋中。
可是当我们刚一走进院子,便听到前面已经进到小孟房间里的人叫了起来:“快来人帮忙,小孟在这里!”
没想到小孟真的跑回了自己的家,真的是他害死了老金吗?我来不及多想,急忙同S、雨桐一起冲进了小孟的房间。
一进房间,只见一具焦尸趴在了地上,身边散落着一个打火机,还有一顶已经被烧掉一半的灯笼,旁边一张小床上面的床单也已经完全被烧掉了。我走近一看,发现尸体被烧伤很严重,不仅全身都呈现出焦黑的颜色,面部也已经被烧烂了,看来小孟也遇害了,被烧成这样,已经没有办法能够救治了。
S看了看小孟的尸体后,便让那几个村民赶紧去镇上报警,随后,便蹲在了地上,开始专心的摆弄着那顶经差不多被完全烧毁的灯笼,可看了一会后,S便站起了身,一边盯着小孟的尸体,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对,完全不对。”
也不知道S究竟在说什么不对,我和雨桐也急忙走到他身边问道:“S,你注意到什么了?什么地方不对?”
看到我和雨桐都相继明白了其中的道理,S分别在我们俩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对,这看似正常的逻辑却恰恰正是不正常的地方!因为,按照‘鬼火灯笼’的传说来看,当点着灯笼出事的时候,灯笼里面应该是会出现与鬼火一样的蓝色火光的,而昨晚当老金点着灯笼的时候,火光的颜色却是和平常一样的,这也就是说明,老金之所以会被灯笼烧伤,然后再受到惊吓而死,并不是因‘鬼火灯笼’的那个传说所导致的!所以我觉得,老金的这件事情应该是人为所致,凶手想办法制造出了这次的意外,并试图让老金的死可以同‘鬼火灯笼’的传说挂上勾。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老金被活活吓死的原因,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去老金的饭馆好好调查一下那两顶大红灯笼了,也许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把思路理清楚之后,自然精神也会好很多,同仍然在窗户附近发呆的范义告别后,我们三个人便一起离开了诊所,转头朝老金饭馆的方向走去。
一想起刚才我们所做出的推断,我就觉得真相似乎离我们不远了,真恨不得三步并做两步,立刻赶到饭馆,好好的看看那两顶大红灯笼究竟有什么不正常的。
赶了一段路之后,总算再次来到了老金的饭馆,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原本说回来整理东西的小孟,此时并不在场,也许他又赶去了诊所吧!村里的小道也多,走岔了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可当我们在饭馆里找了一下才发现,昨晚挂在门口的那两顶大红灯笼已经不见了,按道理来说,昨晚烧伤老金的只是其中的一顶,应该还有一顶完好的灯笼才对,只是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踪影。
这时,S环顾一下四周,然后对我和雨桐说道:“先别找灯笼了,走!我们去找小孟!”
“那又要回诊所了?也许是小孟被‘鬼火灯笼’的传说给吓到了,有可能他把灯笼给丢掉了!”
雨桐一听要去找小孟,便率先走出了饭馆的大门,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一边朝诊所的方向走去。不过,S却并没有跟在她身后的打算,他很快就把雨桐喊了回来:“不是去诊所,而是去小孟的家里,对了,雨桐,你知道小孟的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小孟的家?以前好像听叔讲过,说小孟原本是住在邻村的,后来就到老金的饭馆来当伙计了,平常也都住在饭馆里,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去住几天。”
“快!我们现在就去邻村找他!再晚的话,可能就找不到人了!”
说完,S便急忙拉着我和雨桐一起朝邻村的方向赶去,看他一脸凝重的表情,我的心里不禁起了疑惑,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小孟所设计的?
“S,你的意思是说害死老金的凶手就是小孟了?”
“有这个可能,快!现在没多余的时间解释了,先找到小孟的人再说!”
跟在S的身后跑了一段路之后,终于来到了邻村,雨桐停下来找一个村民问了一下路之后,便带着我和S朝小孟住的地方赶去。
突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随后便听到有人在大声的喊:“快来人啊!着火了!帮忙救火啊!”
闻声望去,果然看到前方升起了一阵浓烟,于是,我们赶紧朝那个方向赶了过去。可是,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才发现着火的正是小孟的家!
火烧的很旺,本来就只有一间小小的瓦房,很快就全部燃起了熊熊大火,由于担心火势会蔓延到周围的民居,村民们赶紧自发的组织起来,好在发现的及时,很快就把火势给控制住了。周围的居民纷纷议论起来,本来小孟就很少回来,屋里怎么会好好的着起火来呢?
好在把火势控制住了,整间瓦房虽然都被浓烟给熏黑了,不过倒也还没有完全坍塌。看到火小了之后,周围有几个村民便准备进屋看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火灾,我们三人也跟在他们的后面,随后便走进了小孟的屋中。
可是当我们刚一走进院子,便听到前面已经进到小孟房间里的人叫了起来:“快来人帮忙,小孟在这里!”
没想到小孟真的跑回了自己的家,真的是他害死了老金吗?我来不及多想,急忙同S、雨桐一起冲进了小孟的房间。
一进房间,只见一具焦尸趴在了地上,身边散落着一个打火机,还有一顶已经被烧掉一半的灯笼,旁边一张床上面的床单也已经完全被烧掉了。我走近一看,发现尸体被烧伤很严重,不仅全身都呈现出焦黑的颜色,面部也已经被烧烂了,看来小孟也遇害了,被烧成这样,已经没有办法能够救治了。
S看了看小孟的尸体后,便让那几个村民赶紧去镇上报警,随后,便蹲在了地上,开始专心的摆弄着那顶已经差不多被完全烧毁的灯笼,可看了一会后,S便站起了身,一边盯着小孟的尸体,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对,完全不对。”
也不知道S究竟在说什么不对,我和雨桐也急忙走到他身边问道:“S,你注意到什么了?什么地方不对?”
S俯身捡起了地上那顶半毁的灯笼,然后把灯笼转向了我们这边,说:“你们看这根本就不是饭馆的大红灯笼,看来,我们之前的推理完全不对。”
我一看,只见S的手上拿着的那顶灯笼竟然是白色的!并且上面还写着一个大大的“丧”字!由于,我们之前才刚操办完雨桐父亲的葬礼,对于这个村里的丧事习俗还是有了一定的了解,S手上拿着的这顶灯笼的确不是老金饭馆里的大红灯笼,这是在丧事中会用到的白灯笼,可是,小孟的家里有怎么会有这样的白灯笼呢?
这时,S又用手指着灯笼的内壁对我们说:“Y,雨桐,你们过来看,这是什么?”
我们俩赶紧凑到了S身边,仔细一看,只见灯笼的内壁上正附着着一些白色的小颗粒状物体,雨桐也用手摸了一下,然后对我们说道:“这好像是磷粉燃烧后,所残留下来的氧化物,对了,你们看,地上好像也还有呢!”
低头一看,果然地上也有些同样的白色颗粒,这时,S又再次开了口:“这也就是烧伤老金的原因所在了,看来,小孟家中的这次火灾和昨晚老金被烧伤的原因是一样的。有人对灯笼做了手脚,在灯笼的内壁涂上了磷粉,由于磷的燃点很低,当老金昨晚拿打火机伸进灯笼里的时候,灯笼内壁的磷粉自然就会燃烧起来了。而这次小孟出事的原因,也是一样,可能是他想提前准备金老板的丧事,便买回了这顶白灯笼,也许回到家后,小孟想试下这个灯笼,结果发生了与老金同样的悲剧。当灯笼烧伤小孟后,很快又烧着了旁边的床单,于是,才发生了这场大火。”
“那究竟是什么人会在灯笼上做手脚呢?还有,按照老板娘和小孟之前的说法,当时,老金只点着了一顶灯笼,应该还有一顶大红灯笼才对,可这顶灯笼有为什么会从饭馆里突然消失了呢?”
就在S分析完灯自动燃烧的原因后,雨桐很快又再次抛出了新的问题,只是,对于这两个问题,我和S现在都还无法做出解答,这也正是现在一直在困扰着我们的地方。
过了一会,雨桐接到了范义打过来的电话,他问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雨桐便把这边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他。范义听完之后,不由的感叹道:“这真是太邪门了!原本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这一下却接连出了两条人命!”
雨桐安慰了他几句,之后又问了他一下有关诊所那边的情况,并再三叮嘱他不要把小孟出事的消息告诉老板娘,最后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意料之外,按照之前的思路来分析,老金是因为有人对灯笼动了手脚,才会被烧伤的,而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小孟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动手脚的人!不禁因为那两顶大红灯笼是他买回来的,而当天晚上,也正是由于他推说自己不敢去点灯笼,才导致了老金的出事。可是,现在的这一场火灾却把我们之前的这些推理全部都给推翻了,原来我们一直都受到真正凶手的误导,从怀疑小孟开始,便不可避免的进入了现在的死胡同中!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重头开始梳理了。
看到我和S都没有再说话,雨桐突然问了一句:“会不会是卖灯笼的老板呢?要在灯笼上做手脚的话,他可是最有时机的了!”
不过,雨桐的这个提议很快就被我和S给否决掉了,原因很简单,既然凶手想方设法利用“鬼火灯笼”的传说来制造这两起命案,如果自己又是卖灯笼的话,那无疑在命案发生的同时,也就彻底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如此愚蠢的做法,显然行不通!
彼此沉默了一会之后,S提出还是先回诊所,既然老板娘那边很难再问出东西了,那就好好问一下范义夫妇,也许从侧面还能多了解一些关于老金的情况。
眼下看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只好从小孟的房间里退出来,准备再次返回诊所,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小孟的事情让大家都很难过。
就这样彼此沉默着走了一段路之后,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村子,经过一个拐弯处时,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人提着一顶大红灯笼,正朝我们这边走来。就在我刚注意到他手上的灯笼时,这人却慌慌张张的扭头就跑,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倒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他手里的大红灯笼该不会就是老金饭馆里不见的那一顶吧?
“别跑!”
我一边喊着,一边拔腿追了上去,这人果然有问题!看到我们在身后追他,他也拼命的加快了步伐,这一下倒也让我们三个人又重新振奋了起来,线索就在眼前,先抓到这个灯笼的小贼再说!
雨桐一边跑一边对我和S说道:“这里的地形我很熟悉,等一下前面会有一个三岔路口,再往前就是一条河了,等下,S从左边,Y从右边,我们分三路包抄,把他堵死在河边!”
雨桐说的没错,很快前方就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那人走的是中间的那条路,我们按照雨桐的计划,兵分三路,准确来一个“瓮中捉鳖”。
眼看前方已经被河流拦住了去路,身后又有我们三人组成的包围网,这一下再也找不到地方逃了,情急之下,那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乞求道:“各位兄弟,放过我吧!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求你们了,千万不要把我往局子里面送啊!我上面还有八十多岁的老娘,下面还有嗷嗷待哺的……”
看来这人估计是个惯偷了,连台词都记得这么熟,一下子就像和尚念经一样全部抖出来,面对这种人,我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雨桐板着脸,厉声朝他喝道:“你手里的灯笼是不是偷来的?不然干嘛看见我们掉头就跑?”
看到那贼点头回应道之后,S继续问道:“这灯笼是从老金饭馆里偷来的吗?像这样的一顶灯笼,也值不了太多钱,你冒这么大的险在白天来偷,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兄弟,我也不想啊,可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这不,昨天早上有一个人来找我,他让我去偷饭馆的这个灯笼,说把灯笼带给他之后,便承诺给我1000块钱。我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躲在那间小饭馆的附近观察了一下地形,当时就看到你们在同金老板聊天,没想到刚才偷回灯笼的半路上就被你们给堵住了,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竟然还以为自己能够跑掉!虽然我平常也有点顺手牵羊的习惯,不过,我可真的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求求各位了,这次就放过我吧!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虽然我并不太相信这个小贼所说的话,不过有些地方也的确引起了我的注意,“对了,你说是昨天早上有人指使你来偷这顶灯笼的,那人的长相你应该还不会忘记吧?”
“我们是有见面,不过,当时那人把头上的鸭舌帽压得很低,还戴了一副墨镜,实在是看不清他的长相,他手上一直拿着一个小玩意,说话的时候就把那东西放在嘴边,我也不知道他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人说话的声音也是阴阳怪气的。”
听完这个小贼的话后,S低头沉思了一下,便对他说道:“好了,这次我们就放过你,你把灯笼留下,走吧!”
一听见我们肯放他,那人赶紧站起身来,一溜烟的功夫,就从S那边跑掉了。不过,雨桐似乎对S的做法有些不快,她皱着眉头问道:“S,干嘛这么轻易就把他给放了?说不定老金以及小孟的事情就与他有关呢!”
S看着雨桐满脸的不高兴,便走到我们跟前,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好了,这个小贼不过是凶手的一颗棋子罢了,根据这个小贼所说,凶手在昨天早上便同他进行了联系,不光准备了墨镜、鸭舌帽,而且连变声器都用上了,这样看来,这个凶手的确很有心机,这次事件中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精心准备过的,这也同我们之前所得出的推论完全吻合,所以,我认为刚才那个小贼所说的话是可以相信的。”
看着雨桐似乎有些想明白了之后,S继续说道:“好了,总算找到这顶灯笼了,我们还是来好好看一下吧!”
S很快捡起了地上那顶的笼,只见他把手伸到灯笼里面到处摸了一下之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果然是这样呢!”
原本我以为S的意思是指这顶大红灯笼和小孟家的那顶白灯笼一样,都是有人在内壁涂上了磷粉,可当我接过灯笼,自己伸手进去在内壁摸了一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怎么会这样?我不禁吃了一惊,连忙转头朝身旁的S问道:“S,这顶灯笼真的是老金饭馆里的吗?”
这时,S的嘴角上挂着一丝得意,转头向我反问道:“Y,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这顶灯笼里面没有磷粉呢?”
听到S这么说,雨桐连忙从我手中拿过了灯笼,在内壁摸了一下后,惊讶的说道:“对啊!怎么这顶灯笼的内壁没有磷粉呢?那它是怎么自动燃烧起来的?”
S很快就接过了雨桐的问题,“对!内壁没有磷粉的灯笼当然不可能自动燃烧起来了,因为,从一开始,老金饭馆门口的两顶大红灯笼中就只有一顶是被动过手脚的!抹过磷粉的那顶灯笼自然会被烧掉,而另一顶如果同样也抹上了磷粉,却没有被烧掉的话,那凶手的这个手法很快就会被曝光了。”
S的这番分析表面上似乎说的过去,不过我却在这中间发现了一个疏忽,“S,按照你的说法,凶手只对其中一顶灯笼做了手脚,但是,如果老金当时先点的那顶灯笼要是没有磷粉的话,他也只会在点第二顶灯笼的时候才会被烧伤。这样一来,那顶没有磷粉的灯笼就会一直点在饭馆的门口,凶手事后想要回收的话,也要先把灯笼给熄掉,然后才能带走,如果要是不小心的话,还有可能把灯笼给烧着,这样不是给自己的回收工作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风险吗?如此精明的凶手,应该不会棋出此招吧?”
可是,S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接着我的话往下说道:“Y,你的推理没错,我也相信这个凶手不可能会给自己增加额外的风险,从他之前的一系列设计来看,凶手似乎不是一个会去冒险的人。事实证明,老金在点第一顶灯笼的时候就很不幸的被火给烧伤了,这也正是在凶手的意料之中的!我相信,这个凶手一定对老金平日里的生活习惯十分了解,所以他也完全可以预判出,老金首先要点的灯笼究竟是挂在左边的,还是挂在右边的,这样一来,他当然只需要对其中的一顶灯笼做手脚了。”
听完S的这番话后,我不由细细的思考了一下,这样来看的话,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能够解释的通了,不过,雨桐却还有个疑问,她很快向S问道:“那凶手为什么还要特地找小偷来把这顶没有动过手脚的灯笼给偷走呢?既然里面没有抹过磷粉,就让它挂在门口也没什么关系啊!反正也不会被人发觉自己行凶的手法!”
“恩,雨桐的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曾经考虑过,我觉得凶之所以要这么大费周折的把这顶大红灯笼给偷回去,应该是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首先,如果让这顶灯笼一直挂在饭馆的门口,一旦灯笼自燃的原因被人发现之后,按照我刚才的分析,凶手的身份也无疑会暴露出来。其次,据我猜测,这顶大红灯笼有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道具,既然他想借由‘鬼火灯笼’的传说来制造这次的事件,灯笼自然是不可或缺的。而现在又已经连续发生了两起命案,再加上那个传说的影响,村里的人现在对灯笼都十分忌讳了,此时,凶手要想再找到一顶灯笼的话,应该也是非常困难的了。”
消除了我们两人的问题之后,S从雨桐的手里拿过了灯笼,一边往前走,一边对我们说道:“好了,我们赶紧回诊所吧!接下来,重头戏可要开始了!”
我和雨桐连忙也跟了过去,开始朝诊所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我仍然在思考S刚才所做出的分析,这一次的事件,凶手虽然经过了十分精心的准备,不过,人算终究还是敌不过天算啊!先是小孟家中的火并没有完全把房子给烧毁,这也使得我们在房间里面发现了灯笼自燃的秘密,从而看清了凶手的作案手法。然后,由于刚才那个小偷的疏忽,原本凶手想回收的这顶灯笼也被我们给截获了。
S刚才曾经说过,如果灯笼自燃的原因以及只有其中一顶灯笼动过手脚的事实被发现的话,凶手的身份也就暴露出来了,照这样来看的话,由于凶手十分了解老金的生活习惯,那肯定就是老金身边的人了!再加上现在小孟也已经遇害了,那剩下唯一有嫌疑的人就只可能是老板娘了!可她为什么要设计害死自己的丈夫呢?动机又究竟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雨桐的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这次依然是她叔叔范义打过来的,雨桐告诉们,镇上公安局里已经派两名警察赶了过来,现在正在诊所里向范义夫妇以及老板娘了解情况,说让我们赶紧回去,好把我们知道的情况告诉警察。
就在雨桐把电话里的情况告诉我们之后,S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赶紧对我们说道:“Y,雨桐,你们马上赶去诊所,趁那两名警察还在,让他们赶紧把老板娘监视起来!千万不能让她离开诊所了!”
这么说,S也确信凶手真的就是老板娘了!不过此时,我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随后便向S问道:“S,这一切真的就是老板娘干的吗?按照你之前的分析,她之所以急着想要回收这顶灯笼,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她还想利用这顶灯笼,可我实在想不出,她还想利用这顶灯笼来做什么呢?老金和小孟现在全部都遇害了,饭馆里也就只剩她一个人了,难道她还想对饭馆以外的人下手吗?可这样一来,老板娘作案的动机似乎就有些模糊了。”
原以为S会像之前一样,很快就做出自己的解释,可是,他这一次的回答却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也许是吧!可能她还会对其他的人下手,现在先不要多说了!Y,雨桐,你们赶紧去诊所,一定要让警察把老板娘给监视起来!我这边还要再搜集一下证据,等下再去诊所同你们会合。”
这时,一旁的雨桐似乎也有些不解的问道:“凶手真的是老板娘吗?她究竟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丈夫呢?”
眼看我和雨桐仍然一脸茫然的样子,S不免有些不耐烦了,“你们想想,凶手十分清楚的知道老金会先点左右哪边的灯笼,这就说明凶手一定是特别熟悉老金的人,现在小孟已经遇害了,凶还能有谁?虽然当时这两顶灯笼都是小孟挂在门口的,可是对于老板娘来说,想对灯笼做手脚以及调整好灯笼的顺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好了!你们赶紧去诊所吧!要是让老板娘跑掉的话,接下来可又会出现受害者了!我稍后就来!”
话音刚落,S便独自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这样看来,我和雨桐也只好先去诊所了,也许S说的是对的,还是先让警察把老板娘给控制住,毕竟现在,她可是最具嫌疑的人了。不过,我还是始终觉得S这次有点奇怪,以往他总会把所有的问题全部解决,然后才会思考出相应的对策,而这一次S的决断似乎显得有些武断,这可与他平时心思缜密,沉着冷静的性格显得大不相同了,也可能是因为这次的情况比较紧急吧!现在也没时间多想了,还是赶紧先去诊所吧!
我和雨桐火急火燎的赶到诊所之后,从镇上来的那两名警察便问了我们一些有关的问题,在他们了解完情况之后,我们也把之前所做出的分析全部讲了出来。听完我们所说的这些,这两名警察也十分赞同我们的意见,随后便开始对老板娘进行了监视,希望能从中找到证据,然后将真凶绳之以法。
在听说小孟也遇害以及老板娘就是嫌疑人之后,范义也显得很惊讶,他一个劲的朝我和雨桐问道:“不会弄错了吧?我和老金夫妇俩很熟,老两口之间的感情也一直很好,由于没有小孩,便一直把小孟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要说老板娘是害死老金和小孟的凶手,这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虽然我也有同感,不过我同时也相信S之所以会让我们这么做,一定也有他自己的看法,也许在证据被找到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徒劳的。我和雨桐也只好反复的对范义劝道,说等S回来之后,所有的疑团就可以解开,只有找到证据,才能够让真凶现出原形。经过我们的这一番劝说之后,范义也就不再多说了,就像S所说的一样,马上重头戏就要上演了,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控制好老板娘,然后等S回来。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S终于来到了诊所,一见到他来了,范义和雨桐便急忙迎了上去,十分焦急的朝他问道:“找到证据了吗?所有的这一切真的是老板娘干的?”
此时的S似乎已经是成竹在胸了,他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对我们说道:“证据的确已经找到了,好在我及时想起了一些东西,这次,老金以及小孟的死并非是什么‘鬼火灯笼’的传说所造成了,这一切全部都是有人精心所布下的迷局!”
听完S的这些话后,范义似乎更有些着急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继续朝S问道:“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就是老板娘啊,我不是让雨桐和Y把全部的情况都告诉那两名从镇上来的警察了吗?”
“那你说的证据究竟是什么?如果真是老板娘的话,现在就应该马上指正她,然后让那两名警察把她带回去审理才对啊!这样,也能好好的慰藉老金以及小孟的在天之灵啊!”
面对范义越来越急的逼问,S却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意思,他仍然和平时一样,继续用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证据的确是找到了,不过,我现在没办法带过来,等下还要麻烦大家一起帮我把证据给带回来。”
说到这里,S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好了,压轴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我们现在就去吧!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一定要记住,等下无论你们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惊慌,因为那时才是最后揭开谜底的时候!如果自己先乱了阵脚,所有的一切可就前功弃了!”
听他这么一说,范义倒也不再继续追问了,不过,这倒也让我们其他所有的人都不由的面面相觑,S所说的证据究竟是什么?还要我们这么多人才能够带的回来?
此时,我的心情也是异常的矛盾,虽然S一口咬定老板娘就是真凶,可有些疑问他却始终避而不谈,我和S相处这么多年,像这样的情况倒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过!可是,当我看到他那自信满满的表情时,我又马上会放弃自己刚才的那些疑惑,两种想法交织在一起,实在是让我苦恼不已。
这时,S走到了我的身边,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后说道:“Y,不要再多想了,所有的答案马上就会呈现在我们的眼前,走吧!”
很快雨桐也从旁边凑了过来,“S,要不要叫那两名警察和我们一起去?多两个人帮忙不是好些吗?”
“这倒不用了,他们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如果要是让老板娘从这里跑掉的话,之前的辛苦也就白费了!另外,婶婶就留在这里吧,我们三个和范叔去就行了,好了,大家赶紧出发吧!”
话说完之后,S便率先转身朝诊所的大门外走去,我们再同雨桐的婶婶告别后,也赶紧追上了前方的S。
一路上,大家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能说的话也都说完了,接下来,就要好好看看S所发现的证据究竟是什么了。可是走了一段路后,我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是去老金饭馆的方向吗?就在之前,我们不是才去过那家饭馆吗?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现在再去的话,又能找到什么呢?
想想实在是有些奇怪,我禁不住朝身边的S问道:“S,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的话音刚落,S便头也不回的答道:“当然是去老金的饭馆了,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也只能去那里了。”
一听去老金的饭馆,雨桐也感到十分惊讶:“去老金的饭馆?我们之前不是曾经去过吗?饭馆里面所有的地方,我们都仔细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啊!那里现在怎么可能会有证据呢?而且还要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才能将证据带回去,真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S并没有马上回答雨桐的话,过了好一阵后,他才缓缓的说了一句:“等下自然就会知道了,证据就在前面了。”
看到S那卖关子的老毛病又不时适宜的冒出来之后,雨桐不由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就气鼓鼓的走到一边去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S突然在前面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头来对我们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就躲在饭馆附近的这片树丛中吧,等一下,证据自然就会出现了。”
这时,看着眼前的S时,我才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本之前S再与我和雨桐分开的时候,当时他的手上还一直提着那顶没有动过手脚的大红灯笼,而自从他回到诊所的时候,双手便是空空的,由于我之前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到老板娘那边去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了这个地方,S之前手上的那顶大红灯笼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虽然我一直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疑惑,不过,就算我现在问他,这家伙估计也不会好好回答的,还是按照S所说,先躲进那边树丛中吧!也不知道这次他的葫芦里又准备卖什么药!
我们几个人跟在S的身后,慢慢的躲进了那片树丛中,正好能观察到饭馆门口的情况,我们都不敢大意,各自睁大双眼,仔细的观察着饭馆周围的动静。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人突然从对面的树丛中探出了身,他小心翼翼的环视了周围的情况后,便很快闪进了老金的饭馆里。这时,我突然注意到,这人的怀里正藏着一顶大红灯笼!
就在大家都对这个人的出现觉得十分惊讶的时候,S发话了:“来了!我们现在赶紧进到饭馆里面,这家饭馆只有大门这唯一的出口,凶手这次想跑也跑不了了!”
一旁的范义听的完全是一头雾水,“S,你在说什么凶手?刚才在诊所里不是一口咬定老板娘就是凶手吗?那现在这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的S似乎完全没有去回答范义这个问题的意愿,他很快从树丛里走了出去,悄悄的朝前方的饭馆走去。
虽然大家对S所谓的证据都一直有些不解,不过,此时在我们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不仅如此,他怀中的那顶大红灯笼又是从何而来呢?在S手上消失的灯笼,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身上呢?
带着这一连串的疑问,我们也从树丛中走了出来,紧紧的跟在了S身后,这一次,所有的人都隐约感觉到,真相似乎真的离我们不远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都十分小心的接近了饭馆,随着S的一个手势,我们同时从饭馆的大门处冲了进去。只见那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人似乎正在饭馆里面找些什么东西,那顶大红灯笼也放在了他的脚边。
“想找油是吗?我已经提前找附近的村民帮忙,在你到来之前就把这家饭馆里所有的易燃物品全部撤离出去了,现在估计你的那把火一时是烧不起来了。”
听到S的话音后,戴着鸭舌帽的人不禁一震,然后他才转过了身,发现自己乎被包围了之后,他从怀里掏出了变声器,放在嘴边说道:“你们不是都一直在诊所里要监视老板娘吗?你们就不怕凶手突然跑掉……”
还没等那人的话说完,S便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在说什么傻话?如果凶手真的是老板娘的话,我们当然就不会特地跑到这里来了!对了,你也不用在那里装腔作势了,变声器还是扔到一边去吧!对于你的身份,我想也不需要做太多的说明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见过面的,对吧?小孟。”
S的这句话倒让我们所有的人都不由的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小孟?可就在之前,我们曾经在邻村小孟的家中,亲眼目睹已经被烧成焦尸的小孟了!如今,他又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那人在听到S最后说出“小孟”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然后正面朝向了我们,我定睛一看,真的是小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看清小孟的脸后,身旁的雨桐也不禁惊叫了起来:“S,这不会是真的吧?那之前我们在邻村见到的那具焦尸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重点就在这个‘焦’字上,雨桐,Y,你们再好好的回忆下,当时呈现在我们眼前的,的确是一具已经被烧焦的尸体,可是,那具尸体的面部已经辨认不清了,只是当时是在小孟的家中,在灾过后,又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只要体形不是差的太远,相信所有人都会在第一时间里认为地上的那具焦尸就是小孟!可这仅仅只是一个错觉罢了,在抓住那个等灯笼的小偷之后,我也的确一直在怀疑老板娘,只是走到半路时,当我把之前所遇到的事情,全部在大脑里面过了一遍之后,我才突然想起了这个疑点。
于是,为了好好的确认一下,我便独自返回了小孟的家中,通过对那具焦尸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之后,我发现,这具尸体双手部分的烧伤程度并不是太严重,在左手的中指处还可以清楚的摸到一个老茧。说到这里,相信大家都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上过学的人都知道,由于字写的比较多,大部分人在用笔那只手的中指前端都有一个茧,而这具尸体的茧却出现在了左手,右手却没有这样的茧。这就说明,被烧焦的这个人,在生一定是一个惯用左手来写字的人!
如果小孟是这样一个左撇子的话,那我们早就会发现这一点,可是我的记忆中却丝毫没有这样的印象,这也就说明,小孟和我们一样,是一个惯用右手的人,而他家中的那具焦尸根本就不是小孟本人!”
此时,一旁的范义也走到了S身后,脸上带着愠色问道:“S,刚才在诊所的时候,你为什么又要一口咬定老板娘是凶手呢?不光如此,你还让那两名从镇上来的警察一直在诊所里监视着她,你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的丈夫才去世,自己就被别人怀疑是凶手,这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S不由的搔了搔鬓角,“范叔,真不好意思,只不过当时的情况,我也实在是不好讲明。因为,根据我的分析,凶手之所以想偷走那顶灯笼,很有可能是还准备继续犯案的,而老板娘肯定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我只有让那两名警察怀疑老板娘,并一直在诊所中对她进行监视,才能够保证她的安全,万一她要突然有事离开了诊所的话,那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那打从一开始,凶手的真正目标就是老金夫妇了?”
“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不光除了老金夫妇,还有这家饭馆也是凶手想要下手的目标一!”
这家饭馆?难怪之前S说他提前就把这里所有的易燃物品给撤走了,可是,凶手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将这家饭馆给烧掉呢?
也不知道S是不是已经洞悉了我心中的想法,他很快便接着往下说道:“自从知道小孟是凶手之后,我便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之前我们就已经从范叔那边得知,早在三年前,这里还没有这家饭馆的时候,也曾经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而且老金的死因居然和三年前的陈梦一模一样!同样都是先被自燃的灯笼烧伤,然后再受到莫大的惊吓而死。我一直不觉得这两件事情仅仅只是巧合那么简单,这也就是说,陈梦在三年前同样也是被人用这种手段给害死的,可是,当时害死陈梦的动机又究竟是什么呢?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间原本属于陈梦的房子。
所以,在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其实是有人为了霸占块地皮而采取的手段。同样的动机似乎也可以用于现在,既然这块地皮能够让人想方设法的把它占为己有,这就足以证明它的价值了。不过,越是有价值的东西,就越是容易引起人们的贪婪心理,同样的事情在三年后又再次重演了。
弄清楚这个目的之后,我便问了几个村民,再次找到了之前那个小偷的住处,我重新把这顶大红灯笼交给了他,并让他把灯笼带给他的雇主,一听说还能得到那1000块钱,那个小偷便十分高兴的把灯笼带了回去。这样一来,在凶手顺利的拿到灯笼之后,便会着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由于,老板娘已经在诊所中处于警察的保护下,凶手也就只能对饭馆下手了。”
原来如此,难怪S会空手回来,听完他所有的分析之后,已经摘下了墨镜的小孟一脚踩坏了脚边的灯笼,恨恨的说道:“没想到,那个小偷居然这么没用。”
看到小孟已经承认了S所说的话之后,范义不由的厉声朝他呵斥道:“小孟!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真的是你干的!你真太不是东西了!枉费老金夫妇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儿子一样来看待,你竟然想霸占这间饭馆!”
范义的话音刚落,小孟便瞪着他,冷冷的说道:“范叔,你错了,这间饭馆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重新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罢了。你们也都已经知道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了,我正是陈梦的儿子——陈星华!三年前的那次意外,在我被大火烧伤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是师傅救了我,从师傅的口中,我才知道了所有的这一切。
原来,我们的家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风水极佳的宝地,金老板很早就看上了这块地皮,想在这里盖家饭馆。可是,无论他给爸爸开多少价,爸爸始终都没有松口,毕竟是我们陈家世世代代的祖居啊!为了能把这块宝地捞到自己的手中,老金便设下了这样的一个局,他在一顶灯笼的内壁抹上了磷粉,然后在元宵节的时候拿到我们那里叫卖,由于灯笼很漂亮,价格也异常的便宜,爸爸为了能够送给我一份元宵节的礼物,便买下了这顶灯笼。
可是,我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自从这顶异常漂亮的大红灯笼被爸爸带回家中,所有的不幸便接踵而来了,仿佛真的如同‘鬼火灯笼’的诅咒一般。被火烧伤之后,我和爸爸都被送往了村里的诊所,由于被师傅所救,我才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老金在知道爸爸被抢救过来之后,又再次潜入了诊所,把爸爸床边的药替换成了一种能使人产生幻觉的催眠药剂,由于长年以来,村里那个‘鬼火灯笼’的传说已经深入人心了,在被灯笼烧伤之后,借助催眠药剂的作用,爸爸便产生了有鬼差来索的幻觉,并且,随着药剂的不断增加,这种幻觉也越来越真实。最后,由于承受不住这样的精神刺激,爸爸便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而老金随后便纠集一帮非法的拆迁队,很快就把我们家拆成了平地,然后便如愿以偿的盖起了这家饭馆。”
得知了所有的真相后,我便一直跟在师傅身边,花了两年的时间,学会了一种用铃铛来操纵尸体的法术,学成之后,我才再次回到这个村子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真的要给我这次机会,只是经过了短短的两年时间而已,我的面貌却较之以前,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再次回到这里时,村里已经没有人能够认出我是陈星华了,从那一刻开始,我便一直在等着今天这个机会的到来!我用了爸爸的名,取了谐音,改名叫做小孟,然后便来到了老金的饭馆做杂役,经过了一年的等待,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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